回到自己，是AI时代下每个人的必然课题

我有一个前同事，辞职后在教别人绘画笔记。绘画笔记就是用插画的方式，记录一些生活的片段，或者文字内容的概念逻辑关系等。最近Google 的 Nano Banana 一经推出，其效果非常惊艳，绘画笔记效果非常棒，我就想起来找这个前同事录一期播客，好奇在这个趋势下，为什么还有人去学绘画笔记呢？

今天下午录制完播客，过程中她分享了很多学员故事（对这期播客感兴趣的话，点击“阅读原文”订阅）。为了点评学员的作业，她需要认真欣赏每一幅习作，习作所画来自学员的生活，她从中“看到”了很多学员潜藏的故事，给学员真诚的回应，让她在学员们形成口碑传播。她说，学员们不是为了在工作中更高效记笔记，而是在学习表达自己，记录自己的所见，抒发自己所感，找到一种心安。

从她的分享中，我突然深深领悟到：越是在 AI 等新质生产力发展势不可挡的趋势下，“回到自己”越来越成为另一个必然趋势。工业革命以来，当社会都在追求效率的时候，每个人也渐渐习惯把自己看成一件工具：是一个机构的工具，一个团队的工具，甚至是满足自己欲望的工具。

“让自己增值”，是这些年在谈个人成长、职业规划时，我们都会时不时听到的说法。“增值”，仿佛让我们变成了一个符号，和那些在纳斯达克上被交易的符号一样。以前我们可以增值，源于人类独有一份“智能”，而且每人都平等享有一份，所以只要自己还是某个机构的一员、某个链路的一环，自己再时不时补充一点新技能，确实就能增值，最低也是一个保值。

万万没想到，智能这个人类独有的东西，竟然可以被以工业化的方式制造出来。当AI 这样的智能工具以更加低廉的价格、更方便的获取方式出现后，“让自己增值”这句话突然变得毫无意义，因为去除工具价值后，“自己”就没了。

侯世达有一本书叫《我是一个怪圈》，是讲什么是意识的一本书，他从学术的角度指出：自我意识就是一个圈，自己要回到自己（原话叫自我指涉）。抛开侯世达的学术语言，我认为这个圈就是：认识自己，表达自己，回到自己，再认识自己。人就是终其一生在像这般滚滚向前，直到肉身的载体衰老枯竭，这个圈结束。

当我们习惯把自己当成工具看待时，“自己”这个圈，就非常脆弱：工具、工资、工具、工资……这样一看，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工具的话，可能连个圈都算不上，只是一个棒槌。突然，AI 作为工具加入这个圈里了，“自己”这个圈的工具这头不成立了，接着工资这头也没有了，圈不见了，“自己”没了。

要构建起一个足够稳定的“圈”，就得从认识自己，表达自己开始。表达自己会得到世界的回音，回音回到自己，再次认识自己，再次表达自己。

认识自己，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，感觉怎么样，想要去哪里。回想我自己，花了十来年时间才认识到自己想要自由，尤其，自己对“自由”的认识也在不断变化，从最初人为的自由就是“没人管，无拘无束”，到后来认为的自由既是“从心所欲，不逾矩”，又是“自我实现”，未来也许还会继续变化。认识自己从来不是一个阶段性完成的义务教育，而是一个持续终身的长久课题。

表达自己，就是摆渡自己，把自己从现在摆渡到想要去的地方。摆渡自己，所有外在一切，都为我所“用”，而不是为我所“有”。以 AI、以交通工具、以程序代码、以文字图片、以谈天说地等等，甚至李小龙说武术就是真实的表达自己（见我之前的分享）。所有这些表达，对身外的世界也许会产生影响，也许不会；产生的影响也许会能帮我鼓风扬帆，也许不会，但只有不断表达自己，才可能有一丝东风吹来。

说起认识自己、表达自己这些话，就特别容易变成心灵母鸡汤。其实不然，借用我很喜欢的一种 AI 方法流派：强化学习，它的理论框架下，智能体就是根据环境的状态（State），采取行动（Action），从而使它“自己”长期回报最大化。认识自己，就是直到自己的长期回报是什么，表达自己，就是采取行动。感兴趣这个非鸡汤话语体系的话，可参考我之前的分享。

如果你觉得我好好地煲着鸡汤，突然又扯AI 算法，你不愿意听的话，那你可以听一听林俊杰的《江南》，我感觉道理是一样的。